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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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勁風打著呼哨掠過,灌木林瑟瑟作響,枝葉被吹的如海浪般起伏,當風把枝葉壓彎之際,林中隱現出黑壓壓的半跪潛伏的士兵們,張鳳翼的千人隊已經全潛入了灌木林。在林子前沿,張鳳翼、勃雷、宮策、龐克帶著衛兵們觀察著夜幕中的騰赫烈軍營。

夜深人靜,風冷天寒,軍兵們都縮在氈帳中,大營中除了各色旗旛在風中獵獵展動外,就只剩下營門一線的四座哨塔上與轅門外幾個衛兵在寒風中瑟縮發抖。

“只剩最後一關了,只要把這幾個哨兵幹掉,今夜的行動就再無阻礙了。”張鳳翼凝視著前面,月光下那棱角分明的臉龐使他看起來堅毅而又冷酷。

“好幾萬敵軍睡著了等著咱們痛宰,我都有點不知道該怎麽打了。”勃雷激動得連聲音都有些發顫了。

張鳳翼緩慢而威嚴地吩咐道:“我們要盡量為主力部隊完全展開爭取時間,幹掉哨兵後,不要進入敵營,我們依托柵欄組織防線,弓弩隊沿營外欄桿列呈輪射隊形,刀牌手保護弓弩手,長槍手聚於營門兩側準備突擊。”

“是!”周圍人等齊聲應道。

勃雷主動把上了箭的鋼弩雙手遞給張鳳翼,張鳳翼接過來,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這一絲笑意被勃雷捕捉到了,他有點不好意思,微紅著臉道:“你別多心,我可不是佩服你的箭法,只是殺雞焉用牛刀,有你這小老弟在前,我樂得省省勁罷了。”

張鳳翼打趣地笑道:“我怎麽多心了,全是你心中有鬼,我只有感謝老兄而已。”接過鋼弩後又道:“這箭塔有點窄,中箭的士兵摔下來發出聲音就麻煩了。”說著半跪著雙手端平了,瞄準了一座哨塔。

眾人都屏住了呼吸,緊張地看著目標。目標哨塔上的士兵警惕性很高,雖然夜黑風高,還是在來回巡望,一點都沒松懈。

鋼弩“崩”的一聲輕響,弩箭沒入漆黑的夜色。只見那哨塔上來回轉身巡視的士兵突然身子一震,手中的兵器摔落,雙手捧著脖頸軟倒在哨塔上。

旁觀的眾人緊提著的心松了下來,緩緩舒了一口氣,龐克嘆道:“鳳翼這一手真不是蓋的,我瞪大眼睛使勁看也只看到個模糊的黑影,不說射得準不準,他怎麽能看得這麽清楚呢?”

張鳳翼打趣地笑道:“千萬別誇,一誇下一個就不靈了。”

龐克趕緊捂住嘴巴。

張鳳翼深吸一口氣,屏住呼吸,雙手穩穩地又一次端起了弩機。弩弦連響,另三座哨樓上的哨兵也被無聲無息的放倒了。均是頸部中箭,來不及發出一絲聲音。

此時把守營門的四個衛兵竟還沒有發覺,張鳳翼把鋼弩遞給了勃雷,自己拿起了長弓,道:“這四個一下子收拾不完,咱們一起來吧,我射左邊兩個,你射右邊兩個。”

勃雷也看得手癢,聞言欣然接過鋼弩。兩個人把弓弩端平拉圓了正要射出,敵營內帳篷間一隊火光緩緩地向營門口接近。

龐克皺眉低聲罵道:“好像是巡營的督察衛隊,媽的,早不來晚不來,偏偏趕在這節骨眼上,若過來看見哨樓上沒了士兵可就糟了。”

“不是趕得巧,而是巡得勤。”張鳳翼緩緩松開本已拉圓的長弓,雙眼凝視著那隊火光沈聲道:“這裏距離前線還遠得很,又遇如此惡劣天氣,敵軍的警戒竟還是如此森嚴。”

勃雷咬牙道:“現在這隊敵兵離營門還遠,我們幹倒這四個把門的哨兵,大隊壓上,給他來個亂箭齊發。”

龐克道:“那不就混戰起來了,主力還沒到位,現在開打會使敵人有時間組織反擊的。”

張鳳翼略一思忖,拍膝道:“我們要為主力爭取時間,既不能讓這股敵人走脫,又不能陷入混戰。收拾了營門的衛兵後,勃雷指揮部隊,我裝扮成哨兵立於營門見機行事,你們看我的手勢,我一揮手,勃雷即指揮大夥兒用弓弩壓制前沖。爭取速戰速決,後面有我墊底,誰也別想逃入營門。”

勃雷急道:“那怎麽行,你是長官,該由你來指揮部隊,這事我來就行,上陣廝殺我最拿手。”

“大哥不要爭了,若認小弟我是長官,就莫再多說,服從命令吧!”張鳳翼話音雖輕柔,卻有種不容置疑的力量蘊於其中。

“不行,別的都好商量,只有這種事不能答應。鳳翼,你別在老哥面前擺架子,老哥我萬夫長都當過,不是你兩句話唬得住的。”勃雷也不理張鳳翼,開始整理裝備。

宮策從容插話道:“眼下形勢危急,冒點險也是值得的,不如你倆一起去,也更保險些,你倆身手高超,只要別被自己人的弓箭所傷,抵擋一時半刻該不在話下,有這時間大家早沖到營門了。”說到這裏,若有若無的瞥了一眼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的龐克,“至於武藝不十分過硬的兄弟,就不必再湊熱鬧了。”

這句“武藝不十分過硬”的評語使龐克的臉漲成豬肝色,吶吶地再說不出要去的話來。

勃雷立即讚道:“好,這個辦法好,兩全其美。到底是參軍,鳳翼,宮策先生都這樣說了,你還有什麽話講。”

張鳳翼搖頭無奈地笑道:“你們都定好了,我還能說什麽。只是千萬別受傷,我可不想未曾開戰,先折‘臂膀’。”

四名中箭倒斃的騰赫烈士兵被拖入營外的草叢,張鳳翼與勃雷分站在營門的兩邊,急切間也來不及更換服裝,兩個人只摘下鑲有翎毛與獸皮的騰赫烈頭盔戴在頭上,至於身上的甲胄,暗夜中一時倒也不易分清制式。這一切都是在那隊燈火轉過一座帳篷的瞬間完成的。

遠處的那隊巡哨隊伍正緩緩接近,已經清晰地聽到軍靴橐橐,間中有甲胄與兵刃相擊發出的鏗鏘聲。

勃雷繃著臉,緊握著手中的長柄狼牙棒,對面的張鳳翼沖他展顏一笑,道:“一會兒你別開口,全由我來回答。我一揮手,咱們立即躲在柵欄門後面,別讓後面兄弟不敢放開手腳射箭。”

勃雷壓低聲音道:“知道了,這些還用你交代?拜托站筆挺一點,你這副隨便的樣子根本不像士兵,很容易讓人起疑的。”

“噢?有嗎?士兵們夜間站崗都如此的,有長官的時候嚴肅一些,沒人的時候放松一下。看來老兄當官的時間比當兵的時候長呢!”張鳳翼撇嘴輕笑道。

“立──正──”隨著領隊隊長拖著長音的高喊,百餘人的巡哨官衛隊停了下來,兩個“哨兵”也知趣地像標槍一樣站了個筆直。由於凜冽的疾風,幾十個火把都被風吹得明滅不定,光線並不是很好。為首的將軍身材頎長瘦削,十分精悍,給人一種鋼筋鐵骨的感覺。他身披一領熊皮大氅,手按腰刀,走動間甲胄嘩啦作響。

他緩步踱到張鳳翼與勃雷身前,皺著眉頭逼視著他們道:“怎麽只剩你們兩個人在站崗,其它人呢?如此大膽,竟敢私自擅離職守!”

遠處灌木叢中的士兵們已經拉圓了長弓,龐克焦急地道:“怎麽還不打手勢,和這些騰赫烈軍夾纏什麽?”

宮策道:“現在敵人還在營門內,動起手來,會散開藏在柵欄後面,達不到一舉殲滅的效果。”

龐克一聽更急了,道:“那怎麽辦?這些騰赫烈軍也不會聽鳳翼的。”

宮策拈髯篤定地道:“別著急,沈住氣,等著鳳翼的手勢。即使騰赫烈軍識破了他們,以他們的武功,一時也不會有什麽閃失。再說我們近在咫尺,隨時都可救援的。”

龐克想想也是,長出一口氣,不再吭聲了。

看著這位總巡官一臉威嚴的表情,兩個哨兵雖然塊頭高大,卻好像都很怕見大人物,大黑個子的一臉木然,仿佛沒有聽到;個子稍矮些的瑟瑟縮縮敬畏地道:“報告長官,林子那邊放哨的兄弟發來信號,要我們分個人過去看看,好像是那邊有動靜,於是過去兩個弟兄瞧瞧。”

“什麽,既然有警示,為什麽不報告?”總巡官嚴厲地質問。

被質問的小兵更加害怕了,說話都有點結巴起來,“屬……屬下們想可能是急於取水的牧民,不敢因為這點小事兒驚動大人。”

“什麽叫‘驚動’,發現任何情況都應立即報告。他倆去了多長時間了?”

“有……有一會兒了,屬下們也正心裏納悶呢!”小兵結結巴巴地答道。

“嗯──”那位總巡官略一思索,向身旁侍立的衛隊長道:“我們過去看看。”說著不再理兩個嚇傻了的哨兵,當先向營外踱去。

衛隊長行禮道:“是!大人。”向隊伍一揮手,“全隊跟上。”

一夥人擁著那位將軍向營外走去。

明滅閃爍的火光下,那表情木然的大塊頭哨兵眼中掠過一絲狂喜,向對面的夥計們做了一個手勢。

對面哨兵撇嘴一笑,用眼神示意他沈住氣。

看著那隊衛兵緩緩走出營門,樹叢中的龐克呼吸都重濁了,激動地向左右道:“兄弟們,都把長弓拉滿了,這夥不知死活的家夥竟然送上來當活靶子了。”

※※※※

衛隊簇擁著範已經出離了營門約有百步,前面二百步遠、齊胸高的灌木林隨著疾風起伏如浪濤。枝葉搖擺瑟瑟作響,仿佛千百條手臂在召喚著他們,四野一片漆黑,衛隊的火炬被風吹的明滅不定,這幾團微弱的光亮在暗夜中顯得那麽的渺小孤弱。範手按佩刀,氣定神閑地走在隊伍最前面,邊走邊思忖著,下意識裏他總感到這個營門的哨兵與別的營門有所不同,不同在哪裏一時卻又說不上來。

他陡地停下了腳步,一拍額際,“是了,這個營門好像比別的營門暗了許多,對!是哨樓上的氣死風燈!哨樓上的氣死風燈沒有點亮!”

範回頭向大營望去,夜色中四座哨樓上果然空空如也,不但燈籠是黑的,也沒有侍立一個哨兵。剛才那兩個哨兵門神般把守在營門口,那黑大個子手持長柄狼牙棒,瞇著眼睛不屑地盯著他們,方才說話的那位則兩手抱肩、懶散地靠在營門柱上。看到他的回望,靠在門柱上的那位友善地向他揮了揮手,仿佛在為朋友送行。揮罷之後兩人一齊閃入營門,在柵欄柱後藏起了身形。

“不好,有埋伏。”一個念頭閃入腦際,他佩刀才拔出一半,空中便響起弓弩破風的輕嘯,滿天箭鏃已如急雨般襲來,走在前面的士兵慘叫著倒下了十幾個,隊伍頓時亂了起來,身後的衛隊長高喊著,“範將軍,快退。”挺身揮刀擋在他身前,箭鏃與刀刃相擊的撥打聲“叮當”不絕於耳。

未幾,他突然身子一震,一枝雕翎箭插在了腿上,他的動作立時緩了下來,接著聽到“噗噗”的箭鏃入體之聲,這個忠勇的戰士掙動幾步,仆倒在地。遠處一層層端著弓弩、身著黑色皮甲的漢拓威輕甲步兵從灌木叢中湧現出來。左右的衛兵已經倒下大片,能站著的所剩無幾。長槍手戰死殆盡,只有幾個刀牌手舉著盾牌緩緩後退。

“這是敵軍大部隊夜襲,早一分報警部隊就少一分傷亡,就是死也要死在大營之中,把警報傳出!”範內心焦灼地想著,縱身向後平掠,三尺長的闊刃長刀揮的潑水不進,箭矢四下崩落。可範與眾不同的衣甲早已使漢拓威士兵們認定他是一個大人物,士兵們緩緩前進,邊走邊射,弓矢密如蠓蝗,集中向他射來。範突然抖開熊皮大髦,內力灌註,逆風舞動,如揮鐵板,羽箭紛紛拍落。

看著範從容地緩緩後退,勃雷向對面的張鳳翼道:“看來這是個硬茬兒,兒郎們那幾根弩箭奈何不了他,得咱們親自出手才成。”

張鳳翼看著範的身影抿嘴冷笑道:“此人橫練的外功極強,他一接近營門,你我從左右合擊,千萬不要給他喘息之機。”

營門前的開闊地上滿是密密麻麻的漢拓威士兵,在三層弓弩手後面出現了擲矛手、刀牌手、長槍手,上千人的部隊在暗夜中靜悄悄地前進,沒有發出一絲聲響,只聞“嗤嗤”的箭鏃破空之聲。範已經接近營門,前面的部隊並無追趕之意,只是保持著節奏緩緩逼近,仿佛並不擔心他能逃出格殺。範急切間向營門一瞥,五六個先他退向營門的刀牌手橫屍在營門口,有三四人腦漿迸現,滿地紅白,慘不忍睹。

他想起了那個黑大個哨兵手中的長柄狼牙棒,一股殺意湧入心頭,一手展翼般甩開插滿箭鏃已形如蓑衣的大髦,一手挺刀在手,箭步轉身向營門躍進,口中喝道:“擋我者死!”

“奶奶的,敢在老子面前硬闖!”看到範來勢兇惡,也激起了勃雷的狠勁,正要揮棒來個攔腰橫掃。

張鳳翼看出勢頭,急喝道:“勃雷,不要硬拚,聲音太大,會驚動裏面,讓我來。”說著黑燕般縱身掠起,兩個身形在空中相接。

範振刀疾劈,寒光一閃,並無兵器相格之聲,只聽到“嚓”的一聲輕響,範的長刀被張鳳翼用一柄普通的軍刀順勢封帶於外門,接著張鳳翼揉身而進,兩人幾乎貼身,張鳳翼另一只手奇跡般地遞出一柄尺長的匕首,手腕一翻,刃口向上,由對手下腹向上反撩,刀鋒未到,森寒的刀氣即透體而入。範被驚得亡魂皆冒,變身疾退,直退出幾丈方穩住身形,落地後頭盔跌落,鎧甲從胸前被分為兩半,內衣盡裂。

張鳳翼從容落下,提刀再次進逼,勃雷也拎狼牙棒跟上,兩人呈犄角之勢左右挾持。後面的漢拓威士兵也都停下了弓弩,在漸漸向他們接近。

範一把扯去衣甲,披散著頭發,赤著古銅色精壯的上身,他心中明白自己遇到了怎樣的對手,眉宇間滿是視死如歸的豪壯之氣,挺刀厲喝道:“憑你們兩個畏首縮尾的獐鼠也敢妄想攔下草原的雄鷹。”

張鳳翼也不動怒,只是撇嘴嘿笑,頰上的刀痕微微扭曲著,口中淡淡地道:“多言無益,是鷹是鼠手底下見高低吧!”說罷挺刀前刺。

勃雷舉棒下砸,範也嘶吼一聲揮刀外格,做最後的困獸之鬥。

三個人又戰在一起,張鳳翼刀勢綿密細膩,多用刺擊,較少劈擊,與範兩刀相交時從不硬擊硬格,總是用削、洗順勢引帶,加之張鳳翼身法靈動,進退倏忽捷如鬼魅,往往使出意料不到的險招,與勃雷步步為營、狂掃硬砸的剛猛打法剛柔相濟、相得益彰。才十幾個回合,範為了抵擋勃雷沈重的狼牙棒,被張鳳翼屢次近身突刺成功,全仗著強硬的橫練外功才沒有受到致命重創,不過身上留下五六處創口,周身一片血紅。此時的範形同瘋虎,狂舞著長刀直取張鳳翼,張鳳翼冷笑著不退反進,戰刀連環遞出,刀刀直取範的咽喉,範卻不理不睬,只管劈擊,全是同歸於盡的打法。

張鳳翼又刀勢一改,變輕靈為沈滯,運刀如推盤,刀鋒產生一股粘附之力,用削、抹之訣,將兩刃粘附在一起,範抽刀不及,耳聽背後破風之聲陡起,卻寧死不願棄刀躲避,被勃雷碎石如粉的狼牙棒一棒砸在後背,喉頭一甜,一股鮮血噴濺出來,一股橫練之氣立時散了。張鳳翼輕盈後掠,避開飛濺的血沫。

範搖擺著身軀,蹣跚前沖幾步,以刀拄地才穩住身子,他滿身浴血,頭發四散,面目猙獰地嘶聲喝道:“大丈夫死於疆場,何憾之有,恨只恨中了你們兩個漢狗的詭計,沒能及時向營中報警,誤了軍中大事,我即使不能今夜生還,也要帶你們一同去享死神的血宴。”說完揮刀又上,直取張鳳翼。

張鳳翼收刀入鞘,轉身別過臉去不再看他,口中淡定地道:“這就是戰爭,只有勝負沒有英雄,是漢子的還是就此認命吧!”

長刀已劈至張鳳翼頭頂,範再次聽到耳後響起灌風之聲,張鳳翼靜如淵岳,對範的攻擊毫不理睬。和著狼牙棒入體時“噗”的悶響,範脊柱、胸骨盡皆碎裂,連一絲呻吟都沒來得及發出,頹然倒地。

勃雷拎著血淋淋的狼牙棒興奮地道:“好強橫的橫練功夫,生捱了我兩棒才倒下,哈哈,太過癮了,只不知這樣的硬茬兒在這股敵軍中還有幾個?”言下頗有意猶未盡之意。

張鳳翼揮手對趕到近前的龐克吩咐:“傳令弓弩隊在營柵外布輪射隊形,發現敵軍格殺勿論。”接著又對宮策道:“師團主力跟上沒有?”

宮策抱拳道:“主力部隊與咱們銜尾而進,我已將戰況上報。他們正在加速前進,先頭部隊此時應該到了。”

他正說著,後面林中一隊隊身著黑色皮甲的士兵靜悄悄地魚貫湧出,營前的開闊地帶霎時豎起了密密的槍林。

龐克指著戰旗道:“是迪恩大人的萬人隊到了。”

(第二集 完)

~下期預告~

卡住騰赫烈軍北歸退路的十一師團,與南下支援的騰赫烈塔赫勒喀部族進行了慘烈的鏖戰。

梅亞迪絲擔心十一師團遭遇不測,只帶領一小支親衛隊與十一師團會合。

得知退路被封的勒卡雷,派出了龐大的部落聯盟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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